“你现在就别想这些了,快把素服脱下,宫人们等着拿去烧了。”
赫连宝打开衣柜,这满眼都是红色,总觉得一脱下素服就穿红色这不是给人找话由吗。
“长宁,咱是不是该置办一些浅淡的衣裳了?”
“你去那柜子找找,紫玉好像有身衣裳在里面。”
奚长宁脱下素服,只着中衣坐在床边。赫连宝找了半天,得,又是件白色的衣裳。
“算了你就当为夫守孝吧。”好歹也能博个美名。
奚长宁摸了摸赫连宝递过来的衣裳,的确适合紫玉这般清新脱俗的女子,她早已入了俗还装什么腔调?
“换上红衣吧。”
赫连宝也不和她多说,替她换上红绸长裙,裙裾曳地,她发现奚长宁似乎又长高了。
“小皇子不说你也知道,皇后带走了。”
皇后丧子,小皇子就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柱,这些奚长宁都能理解,她自己也落得清闲,没有负担她自己做什么都好。
是夜,夜光杯内盛满美酒,一桌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女子白嫩的手握着精美的瓷瓶,趁着夜色瓷瓶中白色的粉末零星撒入酒壶。
她的嘴角噙着笑,似自嘲又似苦笑。
“皇上驾到。”
李公公谄媚的护送着皇上踏入未央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未央宫几乎成了皇上除了上朝批阅奏折之外唯一去处,看着多年未怎么变化的惠贵妃已经在未央宫外等候。
“红衣,以后你在屋内等朕就好了。”
皇上怜惜的看着惠贵妃,多年前的愧疚,在心底延伸,他深深的眷恋着这个女子。
“红衣都等了皇上那么久了,还怕等这会吗?”
两人互相挽着走入殿内,边说边笑的走到了餐桌前。
惠贵妃神色不变拿起酒壶就给皇上和自己斟满美酒,液体在夜光杯中摇晃,有着别样的光泽。
“皇上送臣妾的这对夜光杯真是极好,好像喝什么就都变得珍贵无比了。”
“只要红衣喜欢就好。”
皇上犹如当年初见顾红衣般,极尽宠爱,只要是顾红衣要的他都尽量满足。
惠贵妃巧笑,举杯一饮而尽,皇上亦是如此。没过多久壶中美酒早已见底,惠贵妃双颊微红,笑声越发洪亮。
“皇上从未问过臣妾为何还活着,皇上真的不好奇吗?还是不敢问?”
惠贵妃趁着微微醉意,大胆的质问着皇上。
皇上也已经醉去,他早已经不在神采飞扬,英俊挺拔,多年的政务早就压弯了他的脊梁,只有和顾红衣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却自己的身份和年纪。
“红衣,是朕对不住你,当年害苦你了。”
“不,是我太执着,总觉得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皇上,你可爱过红衣?”
惠贵妃依偎进皇上微微发福的怀中,心中猜想着皇上的答案,曾经没有得到答案,不知道此生还是否有幸。
皇上没有回答,他没有爱可言,皇上的爱叫宠幸,是女人的荣幸,不是爱情。但是他对顾红衣心中思念也有十几年,这种感情不管是哪一方面他都明白他眷恋着顾红衣。
“红衣,不管今生来世朕都会好好宠爱着你,陪伴着你。”
一个君王能做出这等承诺已是不易,作为一个妃子应该满足了。
但是惠贵妃不是这么想的,她不满意这样的答案。她奉献一切的男人连个爱字都说不出,她和皇后多年侍奉,到底是为了什么?
惠贵妃起身端坐,趁皇上不注意之时将眼角的泪擦去。
“臣妾也会一直陪伴皇上,即便皇上不愿,臣妾也会想尽办法让皇上陪伴着臣妾。”
皇上不明其意只当是女人争宠的言语,点头直说好。
“皇上,如今太子已死,想必大臣们都在催促皇上新立太子,臣妾想问皇上如何想的?”
惠贵妃也不怕皇上觉得她意图明确。
皇上突然酒醒,看着惠贵妃,想从她脸上看透她的心思,但是她似乎一点也不躲藏,一双美目就这么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后宫自古都不得干政,这件事本就被朝中几位大臣吵的昏天暗日的,到了这还要听她说。
“身为父母,难道皇上不觉得欠紫绵太多了吗?紫绵为人善良,也可为一代明君呀。”
“放肆!这话由你说得?”
皇上一句放肆,背过身去。
惠贵妃不再说话,朝中皇子本就不多,皇上既然不打算立皇甫紫绵为太子,那也就剩下三皇子皇甫慎谦了。
“皇上,臣妾累了,今晚上就不服侍皇上了。”
惠贵妃似耍性子一般,将皇上独子留在餐桌前自己回到了寝室。她不能心软,她一定要在有限的时间之内给紫绵最好的。
皇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拂袖而去,顾红衣这是在逼他。其实他也偏爱皇甫紫绵,想当初皇甫紫绵出生之时,他就是拿他当太子一般教育,谁知道后来计划赶不上变化,皇甫紫绵也出了宫。
太子之事一平淡,皇宫就陷入了太子之争,以前太子健在,三皇子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争夺,与兄弟反目成仇。
如今他理应是最佳人选,虽然还有一位兄长健在,但是众人都只皇甫紫绵是道人,根本就没有考虑在其中。
就在三皇子以为太子之位唾手可得的时候,皇上提出了一个让人非议的事情,皇上居然要立二皇子皇甫紫绵为太子,而且还说只要皇甫紫绵与天玄道长断绝师徒关系便立即行大礼。